作者:如是找心   生活是一團麻,你得牽著這團麻的線頭,才能把它理順。牽著頭就可以了,它就會跟著你往你想去的方向。生活的網一定有結,有結才能把生活結成網啊,但這些結不需要解開,只有讓它存在著,在你的心里痛著、拉扯著,才能結成一個緊緊的網啊。   你還需要學會往前,往左,往右,從這個結蔓延開,可以是筆直前行,但也可以迂回,總之,你要像織網的蜘蛛一樣,篤定,不管往什么方向,都會織成一張網,把自己安全地藏在中間。   你要學會制造驚喜,讓今天和昨天不一樣。不是今天遇見什么,就做什么。而是自己計劃做什么。你才不會疲于應對,至少在心理上會放松一些。做一些不是生活逼迫我們去做的,而是我們樂意去做的。   雖然說不如意事常八九,但我們可以把那一二做好。每天都準備一些自己如意隨心的事,你會忽然覺得那八九都不重要了,那些不如意的事情盡管不如意,但尚且有那如意的一二在等著你呢,這是多美的盼望。   牽著生活過日子,不要被它的松懈麻木,不要被它的緊張追逐。生活在你的五指之間,你可以牽住的,只是兩只手可以把握的而已。眼前的一件事,跟前的一個人,手上的一本書,其他的都不在你的掌中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現代人要做到心無旁騖真不容易,手機、電腦,可以把無數的跟你無關的事、各種多余的需求強加給你......   所以,像我這樣,牽著五指之間,能夠握住的的事物,簡單專注地過日子,總有一天,你的生活就變得不簡單了。 +10我喜歡

告密的心〔美國〕愛倫坡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錯,神經質,我是非常神經質的,現在還是如此!但是你們何以說我瘋了呢?我的這種病并沒有毀滅或遲鈍了我的感覺,反而使我的感覺更加靈敏——特別是聽覺更加靈敏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我聽見天上地上所有的一切,我還聽見地獄里的許多東西。那么,我何以會是瘋了呢?你們仔細地聽我看我是怎樣穩健安閑的,把整個事件的原委都講出來。我不能告訴你們這思想最初是怎樣進到我的腦子里來的,但一旦有了之后,便日夜縈回于心中。我并沒有什么目的,什么沖動。我本來是愛那個老頭子的。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,也沒有侮辱過我。至于他的金子,我毫無貪婪之心。我想仍是因為他那眼睛的緣故。是的,就是他有一只眼,好像兀鷹的眼——灰藍色,上面蓋著一層膜。每當我瞥見那眼的時候,全身的血便好像都冷了,于是久而久之我漸漸決意要置他于死地,我就可以永遠不再看見那只眼睛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在我槍殺這老頭子前一星期當中,我待他再好也沒有了。每晚大約到半夜的時候,我便轉著他房間的門紐,輕輕地開著。開著的寬度可以容納我的頭的時候,我便伸入一盞四周緊閉一點不露光的燈籠,然后我把頭伸入。                     你們看了我伸入時那種異常小心的態度,一定覺得可笑的。我慢慢地移動,慢慢地,以免驚動了那老頭子的睡眠。我花了一小時的功夫,才把頭伸入,剛可以看他睡在床上的情形。哼!一個瘋子會像我這樣的機警么?等我的頭都伸入之后,我便非常小心地,非常小心地(因為那燈籠的軸鈕處轉動時有響聲)把燈籠揭開一個小孔,射出一線小小的燈光,剛剛照在他那如兀鷹的眼睛上。像這樣我接連做了七夜之久,每夜都是在半夜的時候,但每次我發覺他那只眼睛總是閉著的,所以我不能動手,因為令我日夜不安的,是他那只可惡的眼睛,而并非他本人。                     等到每天清早的時候,我便大膽地走到他房里去,泰然地和他講話,很親熱地叫他的名字,并問他一夜睡得怎樣。如果那老頭子還疑心我每晚在半夜十二點去偷看他,那他一定是一個很深沉的人。到第八夜我去開門的時候,比以往更加小心了。我的動作,比一只表上的分針還要慢些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在這晚之前,我自己也不知我有這樣大的能力,這樣的機警。我差不多忍不住這種勝利的感覺。你們想:我一點一點地開著門,而他作夢也沒有夢到我這種秘密的行為和念頭。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差不多要笑起來;恐怕他聽見了,因為他忽然在床上翻身,似乎被驚動了。你想我會退縮么——不。因為房里是漆黑的(四周的窗子都緊閉了,以防盜賊),所以他不會看見我開門,而我仍繼續慢慢地前進著。我的頭伸入了,正預備打開燈的時候,忽然我的大拇指掛在那錫鈕子上,那老頭子便從床上爬起來,喊著:“誰在這里?”我靜默著一言不發。整整的有一小時之久,我連一下子都沒有動,但同時我沒有聽見他睡下去。他一直坐在床上靜聽——正如我每晚在墻邊守候一樣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忽然我聽見一聲小小的嘆息,我聽了馬上就曉得這是一種極度恐怖的嘆聲。這不是一種痛苦或憂愁的呻吟,而是因著一種非常的恐怖從心靈的深處發出的一種生硬的低聲。我很懂得這種聲音。常常在半夜到處寂靜的時候,我也從心懷的深處聽見這種聲音,同時使我的懼怕更加深沉。我再說:我是很明白這種聲音的。我曉得那老頭子有怎樣的感覺,我也可憐他,雖然我骨子里是很開心的。我曉得他最初在床上翻動的時候,便一直是醒著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從那時候,他的懼怕便逐漸增長。他勉強要把這種懼怕想做是無端的,但是不能夠。他對自己說:“不過是煙囪吹進來的風罷了——不過是老鼠在地板上跑過,”或是“蟋蟀叫了一聲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是的,他想用這些假定來安慰自己,但是都無用,因為死亡走近他的時候,已經有黑影在他面前,把他包圍住了。就是這種黑影的影響,使他“感覺”到伸入他房里的頭,雖然他并沒有看見或聽見。我耐心等了許久還未聽見他睡下的時候,我便決心把燈打開一點——只打開一點點。于是我一點點打開,偷偷地,偷偷地,直到最后一條小小的光線,好像蛛絲一樣,從燈籠里發出來,正射在他那禿鷹似的眼睛上。那眼睛是開著的——大大的開著的。我注視那眼睛的時候,不禁氣憤填膺。我看得非常之清楚,全是蒼灰色,蓋著一層可怕的薄膜,令我看了冷入骨髓。                     但此外我看不見那老頭子的臉或身體,因為我剛巧把那一線光射在那眼珠上。而現在——我不是對你們說過,我是神經過于敏銳,而你們誤以為我是瘋了么?——而現在我聽到了一種低鈍而短促的聲音,正如一只表包在棉花里所發出的聲音一樣。我對這聲音也是再熟悉沒有了。那是這老頭子心跳的聲音。                     這聲音更增加了我的憤怒,正如軍隊的鼓聲更增加了士兵的勇氣一樣。但即使如此,我還是保持著耐心毫不移動。我抑著氣息,穩持著燈籠,一點也不動。我要看我把這線光射在他眼上,能保持多久。同時,那可怕的心跳聲繼續增強。那聲音愈來愈快,愈來愈大。那老頭子的懼怕,一定是到了極點了!我說,那聲音愈來愈大,愈來愈大,你們聽清楚了么?我也說過我的神經是非常敏銳的。而現在半夜在這老屋子可怕的寂靜之中,這種聲音實在令我感到一種不可耐的恐怖。然而我還是再保持了幾分鐘的鎮靜。而那聲音愈來愈大,恐怕他的心要裂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忽然一種新的恐懼捉住了我——這聲音恐怕鄰居聽見了。這老頭子的末日到了!我大叫一聲,把整個燈籠打開,跳入房中。他叫了一聲——只叫了一聲。我馬上把他拖到地上,把床罩在他身上。然后我開心的笑著,我要干的事已經干到這個程度了。但是那心的跳聲,還是繼續了一些時。                     這我并不怕什么,這聲音并不會透出墻外。最后,那聲音停止了。這老頭子死了。我把床移開,來查看他的尸首。他的確是像石頭一樣的死了。我把手放在他心上,按了好幾分鐘。他的心不跳了,他是像石頭一樣的死了。他的眼睛再不會令我惱怒了。如果你們還以為我是瘋子的話,只要你們聽我講述我是如何小心地藏匿尸首,那你們就不會再以為我是瘋子了。夜將盡了,我必須趕快工作,不過不能弄出聲音。起先,我把他分割開來。我把他的頭和四肢,都割下來。然后我把地板揭起三塊板子,把肢體都存放在木干之間。我再把板子好好地蓋上,蓋得絲毫不露痕跡,任何人的眼睛都看不出什么毛病來——即使是那老頭子的眼珠。沒有什么要洗刷的,沒有什么污跡。我對于這類的事是太聰明了。用一個盆子把這些都弄好了。哈哈!我把這些都做完之后,已經是四點鐘了,但到處還是像半夜一樣黑暗的。                     等到敲鐘的時候,我聽見有人敲大門的聲音,我心里很輕快地下去開了門——因為現在我還怕什么呢?當時進來了三個人,很客氣地自稱為警署的官員。他們說這里有一個鄰居在半夜聽見叫聲,恐怕有歹人的行為,便通知了警署,他們(那些警官)是被派到這里來搜查的。我笑著——因為我還怕什么呢?我對那三位警官表示歡迎之意。我說,那叫聲乃是在夢中囈語喊出來的。那老頭子,我說是往鄉間去了。我帶那三位往全屋各處查看,請他們細心的檢查。最后我帶他們到那老頭子房里。我把他的財物給他們看,并未有人拿動。在我這種自信的熱心中,我還拿些椅子進房來,請他們三位休息一下,至于我自己,則大膽地把自己的座位正放在那尸首的上面。那些警官覺得滿意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態度使他們相信我了。我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。他們坐著,我一方面很高興地答他們的話,他們也隨便談著。但不久,我覺得自己的臉色有些發白,只希望他們趕快走了。我的頭疼痛,覺得耳里轟轟作聲,但他們還是坐著,還是談著話。我耳里的聲音更清楚了——它繼續下去而且愈加明白起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我還是很自然地談話,想趕走這種聲音,但那聲音愈來愈清楚,直到最后我發覺那聲音并不在我自己的耳朵里面。當然,我現在的臉色是蒼白極了,而我的談話也加快起來,發出一種不自然的高聲。然而那種聲音還是繼續擴大——我怎樣辦呢?那是“一種低鈍而短促的聲音,正如一只表包在棉花里所發出的聲音一樣。”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喘著氣——但那些警官還似乎沒有聽見。我談話更快,更熱烈,但那聲音還是繼續擴大。他們何以不走呢?我在地板上重步走來走去,好像因著那班警官而發怒一樣——而那聲音仍繼續增大。呵,天老爺!我怎樣辦呢?我鼓著嘴,我憤怒,我發狂言!我拿著我坐的椅子,在地板上推動,但那聲音超過了一切,還是繼續擴大,更大,更大起來!他們還是談話,笑著。他們還沒有聽見么?啊,全能的上帝!不,不!他們聽見了。他們懷疑,他們知道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們是在譏諷我的懼怕。我起初這樣猜想著,現在更是這樣想著。但是無論什么別的比這種痛苦都要好些!無論什么別的比譏笑都要可忍受些。我再受不住那種冷笑了。我要喊叫起來,否則就死去罷!現在,又來了,那聲音愈大,愈大,愈大,愈大……“可鄙的,”我喊著,“不要再對我裝聾作啞罷!我承認是我干的!你們揭開板子!這里!這里!就是這個可怕的心跳聲!”    +10我喜歡

除夕   何宗澤   打臘月二十五六開始,廚房里已是煙火不斷。丑媳跟男人商量好了,今年早早準備,早早動手,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,帶著一臉疲憊迎接除夕。   擇菜,淘米,剁肉,蒸甜米飯,燒排骨,做扣肉與丸子,燒紅燒肉,拌涼菜,蒸饅頭……歷年規矩:刀功活、和面、放堿是丑媳的,男人只負責劈柴、架火、倒臟水。   今年的戰線拉得長,一天做一兩樣,不忙人。手頭活閑下來之際,丑媳便操著油手或面手,抖抖肩美美地吼著唱上兩嗓子,男人趁抱柴、倒臟水的機會、背過丑媳美美抽上幾口煙。   說好的今年大年三十打破往年慣例,早早煮骨頭,早早吃個年夜飯,早早地看春晚,再不能像往年一樣把勞碌后的倦意帶到看春晚中。      三十日當天,起得比平時早,早飯做得也比平時早。吃過早飯,丑媳輕妝淡抹后,就早早伙著村里的幾個女人一塊街上去浪庚子年最后一集去了,徒留男人一個在家里閑轉悠。   不到中午時分,丑媳從集上回來,自個兒開始生火、燒水,煮起了骨頭。鍋上一引安排妥當,丑媳一會兒在院里跟沒有回家的女兒打個視頻,千叮嚀萬囑托要她吃好、穿暖,一會兒站廚房地下給沒有回家的兒子發個語音,萬囑托千叮嚀出進要注意安全,照顧好妹妹。男人一會兒低頭看看灶膛里火大不大,一會兒揭開鍋蓋拿起一支筷子扎扎骨頭上的肉看看啥成色。   下午三四點,男人再次揭開鍋蓋,拿起筷子試驗骨頭上的肉是否煮爛,原來骨頭上的肉早已與骨頭兩分家了。男人大聲叫著丑媳的名字讓她快點撈肉來,要不就煮沒魂了。女人沒有應聲。   男人這樣叫了三四遍后見沒動靜,這才發現丑媳不在院子里。   丑媳一個人在大房沙發上呆呆坐著,滿臉低落的情緒,似乎還能看得出流過淚的痕跡。      燃起香煙的香爐左邊放著一個斟滿酒的酒盅,右邊是一杯清亮的供茶;香爐后面擺著整齊的三碗供飯,還有許多糖果;再后面,兩邊摞著兩沓子厚厚的香蠟紙裱,正中間端端正正立著擦得一塵不染的娘的遺像;正墻上懸掛著兩幅黑底鎏金大字的挽帳。   “快去撈肉吧,肉都爛鍋底了。”男人深知丑媳的脾性,這時說啥話都是白說,但男人還是用比平日里柔和的語氣這樣說了。   “再等等。”丑媳說著話頭都沒有抬一下。   男人出出進進三四趟,丑媳還是低落著情緒坐著。五點多,丑媳撈出鍋里肉骨頭,滿滿一盆都擺放在娘的遺像旁邊,自己依然坐在沙發上。   男人無聲地坐在丑媳身邊。丑媳沉默著,男人也無語。兩個人一會兒默契的看看對方的臉,一會兒目光同時投向了娘的遺像。娘遺像旁邊的石英鐘滴答滴答跟娘活著時一樣有節奏的響著。擺在娘遺像旁的肉骨頭一個勁冒著熱氣,丑媳沒吃,男人也沒吃。      “活著的時候看到煮骨頭,您總是等不住,覺得像是再的人不給你似的,廚房里十遍八遍跑個不停,啃起來又沒命的樣子,今年放在您面前您咋又不吃,真是的……”丑媳看著娘的遺像,帶著幾分遺憾,幾分嗔怨在喃喃自語。石英鐘滴答滴答不停響著、走著。   男人打開了電視,春節晚會不知啥時已經開始了。娘遺像旁的肉骨頭不再散發熱氣,男人跟丑媳誰也沒有伸手去拿哪怕是一小塊肉骨頭,誰也沒有正眼去看一眼電視里的春節晚會。石英鐘滴答滴答的響聲比晚會上的掌聲更脆亮。   “走,去娘墳里接娘去。跟娘相處二三十年,一天聽慣了她的嘮叨,她這一走,整天又清凈得害怕,咱沒接她回來,怪道來肉骨頭一點都沒少。”丑媳說著話,站起身,拉了男人一把。“走,去娘墳里接娘走。”男人一面應著,一面站起身來。   兩個人一前一后,端著香蠟紙裱,供茶供飯走出了院門。此時,四山八洼燃放的花炮,劃亮了除夕的夜空。 +10我喜歡

早上兒子出門時,囑咐他:“您出去走走,別老悶屋里,回頭悶出病來。” 夕照街上,不過幾十號院子。平日里大家工作忙,鄰里之間很少往來。他剛來時,還興沖沖地想去左鄰右舍串串門,吃了幾回閉門羹后,他再也懶得去串門了,除了買菜,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里。除了做家務,他閑余時間就是悶頭看電視。一個遙控器被他攥在手心里能攥出水來,從一頻道調到一百頻道,再從一百頻道一個個調回到一頻道。 時間就像古老的磨盤,他想讓自己漸漸忘記心里的膈應。 兒媳婦雖然和他一天說不上兩句話,但人精細,她看出了老爺子心里的別扭。晚上吹枕頭風,給兒子提了醒,兒子一愣,顯然他自小被父母照顧管了,還從來沒有好好替老爺子操過心。這次動員老爺子來城里住,也是媳婦說女兒上幼兒園,不放心交保姆帶,這才想起來老家孤身一人住的老爺子。 什么事都怕琢磨,一經琢磨必有事。老爺子這事經媳婦這么一說,兒子自然覺得是個事了。 晚上,一家人桌上吃晚飯時,又給老爺子提了出來。老爺子知道兒子是心疼自己,經不住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說,只好答應,明天一準出去走走。 街東頭往北走幾百米,有個郊野公園,平時,常有老年人在那里聚集,清唱一段京劇,遛遛黃鸝,擺一段龍門陣,殺一盤象棋,老年人是越活越童真,常常為了幾個棋子爭得面紅耳赤。起先,他頂看不上這些城里老頭,他覺得城里人活的矯情,不如農村人隨性。 那天他背靠著公園西角那棵大槐樹,看幾個老頭下棋,看著看著眼皮一耷拉,睡著了。夜色來臨,他做了個夢。夢里,他和老伴相互攙扶著,去村東頭鐵匠鋪,打一把砍刀。他要打成雙刃的,老伴說單刃好,他說雙刃經濟耐用,可老伴說單刃安全,說著說著,又吵起來。老伴生氣了,一個人搶頭里踉踉蹌蹌往家趕。他跟在屁股后頭可著勁追,眼看幾米的距離,卻總是追不上。他急得喊了起來:“喂,死老婆子,你干嘛呢,有本事你別跑啊!看看到底是雙刃刀快,還是單刃刀快!” 這一喊,不要緊,卻把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給立馬嚇跑了。他自己驚出一身冷汗,醒了,還蒙在無盡的悵惘里——畢竟老伴已經去世好多年了。 眼前,一個清瘦的姑娘瑟瑟發抖地走近他,合掌向他作了一個揖,說:“大爺,謝謝您的救命之恩!”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姑娘,沒鬧明白咋回事。姑娘斷斷續續那么一說,他才醒過味來。沒承想剛才自己那么夢中胡亂一喊,竟然嚇跑了一直尾隨姑娘的一個歹徒。他問姑娘,這么晚了咋還一個人走夜路哩? 姑娘說,大爺你不知道,我是從農村來打工的,在一家工廠上夜班,每天都要這個點才下班。從廠里回宿舍——每月兩百塊錢租的地下室,得坐公交車繞一大圈,為了省公交車錢,早點回家照顧智障的兒子,她只好咬著牙橫穿過這個郊野公園------ 哦,他點了點頭,若有所思。這時,遠處有幾個人影匆匆跑過來。姑娘嚇得一下子藏到他身后,嘴里說:不會是那壞人喊了同伙又追回來了吧?! 他扶著大槐樹猛地站了起來,對姑娘說,別怕,姑娘,有大爺在哩。 幾個人影跑近了,有熟悉的聲音喊起來:爹,你咋這么晚了還沒回家?我們到處找你,可把我們急壞了。 原來是兒子兒媳婦,還有轄區片警,尋了過來。 第二天,兒子兒媳下班回到家,飯桌上擺好了飯菜,還是沒有看到老爺子。兒媳婦說:一準又是看下棋看睡著了。兒子趕忙打著手電,一路往郊野公園尋過來。果然遠遠地看見老爺子端坐在大槐樹下,一只手還緊緊握著一根大鐵棍! 兒子說:“爹,黑燈瞎火的,你這是干啥呢?”老爺子說:“你看,這公園沒看門的,我尋思閑也是閑著——” 兒子雖然一腦門寫著問號,但還是順著大槐樹,也盤腿坐了下來。爺倆靜靜坐著,天黑下來了,濃濃夜色中,郊野公園分外安靜。     作者簡介:冷江,安徽池州人,中國微型小說學會會員,中國散文學會會員,北京市豐臺區作協理事,鄭州小小說傳媒簽約作家,全國小小說高研班輔導老師,2018世界華語微型小說十佳新銳作家。在全國各類刊物發表小說、散文和詩歌六十余萬字,著有長篇小說《綢嶺之北》,中短篇小說二十余部,小小說兩百多篇。作品散見于《小說月報》、《青年文學》、《安徽文學》、《貴州文學》、《草原》、《短篇小說》、《金山》、《遼河》、《百花園》、《小說月刊》、《青年文學家》、《讀者》、《散文百家》、《羊城晚報》等近百種報刊雜志;多篇作品被《小小說選刊》、《微型小說選刊》轉載。三十余次在全國各類文學比賽中獲獎,二十余篇作品入選各類年選。小說《老鄉長》獲選“2018全國小小說20篇年度佳作”,并被收入2019全國高考語文模擬試卷文學文本類分析題和多地高三語文試卷。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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